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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家找歸途

每個創作,每次觀看,都是一次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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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國的沉靜與冷冽之美:海萊內・謝弗貝克


什麼叫特色?在歷史的脈絡當中,我們如何定義藝術的原創性?

現在耳熟能詳的藝術家往往都有承先啟後的定位,在時間線性的流動中承接前人的傳統,又為將來的人開拓視野與可能性。許多學者覺得謝弗貝克的作品非常難以定位,但無論歐陸美術傳統如何看待這位藝術家,毋庸置疑的是,她的作品有種獨特魅力,這種魅力在於第一眼往往給人一種細微的熟悉感,定睛仔細端倪就會發現謝弗貝克的作品內藏了許多其他藝術家的影子,彼此交織融合,卻仍然那樣獨特,不落俗套,彷彿北歐四面八方,透古通今的冰冽大氣中,呼一口熱熱的氣,就出現了這些如夢似幻的畫面與色彩。

芬蘭畫家海萊內・謝弗貝克(Helene Schjerfbeck,1862年7月10日-1946年1月23日)在赫爾辛基出生,生前於芬蘭、英國與法國生活。這是謝弗貝克在英國的第一次個展,地點在倫敦皇家藝術學院(Royal Academy of Arts),展期三個月,一共展出約65件作品,包括人像、自畫像、風景、靜物,共分為三個展間。其中最精彩的展間,也是畫家最為人所知的畫作類別,是自畫像與人像。

自畫像:望盡藝術家一生外貌與心境上的轉變

謝弗貝克生前畫了約40幅肖像畫,其中18件是生命最後兩年所作。展間的陳列顯示作家從20出頭歲到83歲死前的技法與風格演變,從早期像是荷蘭畫家林布蘭的光影處理以及類似雷諾瓦等印象畫派的臉部表情描繪,直到中年彷彿野獸派的用色與大膽線條以及老年愈趨簡約抽象,一目了然,非常動人。

(點選見大圖)

藝術家晚年的作品尤其有股冷冽甚至驚悚的氛圍,反映畫家對於衰老的無助與反思,不難理解為何謝弗貝克素有「芬蘭的孟克」的稱號。

人像:我們並不擁有靈魂;我們本身即是靈魂,而擁有的是身體

謝弗貝克的人像也非常精彩。畫家最早成名的作品是20出頭歲時畫的《重生》(The Convalencent,1888)。當時謝弗貝克居住在英國南方海邊的城鎮,經常以附近的孩童當作模特兒。這件作品描繪一名大病初癒的孩子,凌亂的頭髮好像剛剛臥床而起,臉上一抹可能是高燒引起的紅熱色澤,手上握著一株嫩綠枝葉。孩子臉上稚氣好奇的表情以及枝葉所代表的新生命,帶來對於季節與生命無盡的盼望。

《重生》(The Convalencent,1888)

其中幾幅主角身穿黑服的作品最令人印象深刻。這幾幅作品的黑衣幾乎沒有任何光影、皺褶處理,只有一整片黑,讓畫面有種詭譎的疏離之感,彷彿這些人物的面孔漂浮在一個無體的深淵之上,而人物表情則加深了作品深刻的情感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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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弗貝克1909年創作的作品《我的母親》(左圖;My Mother)讓人一眼就想到詹姆士‧惠斯勒的世界著名畫作《畫家母親肖像:灰與黑的協奏曲》(右圖;Portrait of the Painter’s Mother - Arrangement in Grey and Black,1871)。但是,惠斯勒的作品在靜態的構圖中細膩地描繪了樸實的情感,反之謝弗貝克的母親緊緊抿著雙嘴,肢體僵硬,眼神似乎還斜斜地望向畫家的方向,似乎有種不滿與不耐。


左:謝弗貝克《我的母親》;右:惠斯勒《畫家母親肖像》

在自己身上看到他人,或在別人的身上看到自己?


相較謝弗貝克驚人的人像與自畫像,她的風景畫與靜物畫或許沒有那麼出色,卻富有一樣的特質,讓人感覺似曾相似,同時又給人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受,那樣赤裸又孤高地讓人無法捉摸。有些藝術家有這種特質,有時看他好像隻身站在一片荒蕪中,讓人全身一股無法歸類與掌握的隱約難受,卻同時看到他是歷史洪流中眾人的共同成就。


許多人都有過這種經驗:你見到一個陌生人,卻有種見過的感覺;謝弗貝克就是這樣的一位藝術家。你對她的名字可能沒有什麼印象,但第一眼見到她的創作,一定會昇起一股新穎的熟悉感。你有時在線條空間配置上看到塞尚、在用色上看到馬蒂斯、在時髦的女性形象中看到羅蘭珊,有的時候作品的氛圍又讓人想起培根的人像。


你覺得無法歸類她,也自覺她不應該被歸類;而藝術本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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